「我很清楚我要做什麼。」談起開始拍攝紀錄片的契機,蕭菊貞導演如此說。雖然本身是清大經濟系學生,但她大量修習藝術相關的通識課程,並全力以赴地準備每一堂課。在修習由李道明老師開設的「錄影帶製作」課程後,開啟了她以影像創作的道路。同時,她也在這門課與同學一起完成了《博盛,這孩子》,記錄一位智能不足的孩子和他母親的故事,並在隔年勇奪金穗獎紀錄片優等獎。畢業後,蕭菊貞導演開始在《新新聞》上班,主跑財經線新聞,更騰出時間,參與社會、教育及文化線的新聞採訪工作,在記者生涯中累積了大量的人脈與知識,對日後的創作也奠定了一定的基礎。
離開《新新聞》之後,蕭菊貞導演著手把幾個有興趣的故事拍成紀錄片,「能說故事和別人分享是一件很幸福的事。」蕭菊貞導演認為她拍紀錄片並不帶特定企圖或包袱,她拍紀錄片就只是為了說出自己感動的事給更多人了解。「紀錄片很多是你私領域的東西,」談起拍攝紀錄片的困難之處,蕭菊貞導演認為「如何面對、拍攝被攝者,呈現出最『真實』的一面」十分具挑戰性。她走入紀錄片田野的方式是相當土法煉鋼的:先認識拍攝對象,然後與他們聊天、深入了解他們的生活、取得他們的信任,接著才進行紀錄片的拍攝。她認為,過程遠比結果重要,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」才是她最重視的,雖然每一個被拍攝者有不同的背景,但她相信,人的內在必定有某種共通的情感,能夠藉此走進對方的世界,以影像記錄一種真實。在多部紀錄片拍攝工作結束後,蕭菊貞導演仍是與許多被拍攝者保持密切的互動。在如此真摯的創作理念之下,暨《博盛,這孩子》之後,蕭菊貞導演又以《陽光愛情》、《火鶴》等記錄身心障礙朋友的紀錄片獲得金穗獎的肯定;並以《紅葉傳奇》和《銀簪子》連續奪得兩屆金馬獎最佳紀錄片,且相繼入圍多項全球重要影展。
即使獲獎無數,對於拍攝紀錄片,蕭菊貞導演仍是不停地自我辯證、不斷精進自己。雖然在旁人眼中看來風光、順遂,但蕭菊貞導演仍感到十分不踏實,「我有好多問號,對於拍攝者的無能為力…….」在拍攝《紅葉傳奇》與《銀簪子》時,蕭菊貞導演都遇上了重大的挫折。在拍攝《銀簪子》時,無法抵擋的衰老與死亡、老榮民無從抒發的鄉愁、戰爭的殘酷無情、紛擾的政治情勢……,這些苦難透過攝影機之眼,進入蕭菊貞導演的心中。當時,蕭菊貞導演一度因憂鬱症而停拍此片。「如果當時不拍,這些人就沒有了。」蕭菊貞導演不斷如此提醒自己,咬著牙撐了下來。而在拍攝《紅葉傳奇》時,她對於拍出「真實」的信念產生了疑惑。什麼是「真實」?加入了「配樂」就不「客觀」了嗎?完全客觀很難,即使是紀錄片,影片所呈現的角度仍是可以操控如何運鏡、剪接的導演做過選擇與編排的。「紀錄片就是有作者觀點。」蕭菊貞導演這樣提醒我們,紀錄片並不是客觀的,觀眾們要有思考的能力。
蕭菊貞導演在1994年的第一部紀錄片《博勝,這孩子》距今已有十九個年頭,這十九年來,蕭菊貞導演一直在影像創作的路上努力不懈。一路走來,蕭菊貞導演顯得益發從容、游刃有餘,這其中的祕訣,想必是她那熱情、誠懇的本心吧。「態度才是最重要的。」蕭菊貞導演如此提醒我們,要避免創作出「有體無魂」的作品,創作者由真切、濃烈的感動出發所帶來的創作,往往擁有不可忽視力量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